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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六点,北浔和我故意选在食堂准备歇业的时间点去吃饭,因为过了六点食堂就不再开火烧新菜了,窗口的可选的菜品非常少,我们吃得非常不满意。用完餐我们继续占着座没离开,直到这间可以容纳上千人就餐的食堂产生出空旷感,我与北浔才起身绕到后厨那边,正好有个上了年纪的阿姨在处理厨余垃圾,我和北浔就凑了上去,向她打听一下。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带着北方口音的阿姨看着两位穿着鲜丽的少女出现在脏兮兮的垃圾处理点自然会感到很奇怪。
“阿姨,向你打听一下。今天早上学校里是不是有个厨师被警察带走了?”
“消息传得就是快呢……”这位大姨听见了我们的发问后叹息着摇了摇头,感慨般地说着,“被带走的是小徐,是负责切配的,今天一早刚上班准备食材的时候,就被警察带走了,说他和昨天那个维修部老包的死有关系……我们都很纳闷。”
“哦……这么蹊跷的么?”
我顺势推动了八卦的氛围,好让阿姨好好介地绍了一下徐师傅的资料,我也将包里的记事本拿出来,把要点一一记录下。嫌疑人徐师傅,全名叫徐耀,四十岁不到,有些年纪了但还是单身,在学校厨房里工作有十年之久,因为刀工很好,他在后厨主要负责处理食材切配这一环工作。
“那周二下午,徐师傅他一直在食堂里吗?”看着阿姨愿意和我聊聊,那我就把握好机会继续发问。
“我们下午三点就开始了准备工作了……但小徐他好像傍晚6点那会儿离开过,过了半小时才回来的。然后我们一起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直到7点下班,他那个时候可能是出去偷懒了吧?毕竟他是负责切配的,前期工作比较忙,会在后面空隙的时候溜出去抽支烟之类的,以前也经常这样。”
阿姨虽然说了不少,但我需要记下的内容并不多。
“因为徐耀的手机里有和老包的聊天记录!”一位提着大型黑色塑料袋的大叔从后面走了出来,似乎是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才插了句话,
“他六点半回来的时候,好像抱怨过,之前工作忙没看见短信,老包让他6点去宿舍找他,说要还他钱。但徐耀得做完善后的杂活才能过去。”
嗅到关键信息的我已经把笔放在了笔记本上,赶紧向大叔追问道:“那他去了么?”
“应该去了吧?我记得我们7点多收拾好厨房,他就离开了食堂。而且前天晚上我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时候,徐耀也回来了,那时候是晚上7点30多,我能肯定。”
听见大叔这段话,我心里大概有了底了,警方怀疑徐师傅的理由估计就是这个。
“而且……”大叔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
“大叔~你还知道什么请告诉我们吧~”此刻北浔发挥了作用,在这位美少女眨着眼露出诚挚的恳求,大叔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以不确定的口吻将讯息分享给我们,“这个徐耀在周末总会和包师傅结伴外出打牌,老包欠徐耀的钱可能是赌资……而且还不少。”
“哦——”北浔语调微微上扬睁大着眼,单手按在胸前深呼吸,对这深挖出的消息感觉惊奇,“外出打牌?”
“就是外面的小赌场啦~两个单身汉没事去消遣找乐子的行为。”
“这样,明白了……”嘴上说着明白,实际上我根本不懂这种消遣模式的意义,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向两位食堂工作人员道了谢,我们就直接回了宿舍。
作为学生在兼顾兴趣的同时可不能耽搁学业,不然期末我拿着挂红字的成绩单或者平均只有2绩点,那回家等待着我的只有父母的严苛责备,说不定还会把茸茸送到亲戚家,除非等我成绩有起色才能接回来。
本来我还想看着今天记下的笔记本理理思路,可当北浔将今天布置的作业罗列出来后发出了惊叹声。
“啊啊啊!怎么今天留得作业有这么多?!”
“因为两天积累到一起了嘛!”
好了,看样子今晚她是没空出去跑步了,同样我也无暇去整理笔记本上的资料,先做好身为学生的本职工作吧。
周五
昨天所幸和北浔的通力配合,我们才能在凌晨1之前将作业解决,上午我们两个顶着浅浅的黑圆圈按照排满的课程表上课,想着中午一定要在空教室里好好补个觉。
虽然抓紧课间时分休息,但总有同学好奇北浔这两天上午怎么都旷课,便上前搭讪询问,毕竟她是受人关注的美少女。就算这两天我和北浔总是在一起行动,却没人发现其实我也没来上课,也托教导员的福,关于我们是此案第一发现者的事她没有声张,免得给我们添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能免掉这两天的作业那真就完美了。
我这个人不太会主动去认识别人,可也不会摆出难以相处的态度,但即便是对待不喜欢的人,也能表现出开朗热情的一面,做做样子应付罢了。
所以我就像服务员一样挂着营业用的笑容,一起听着他们说学校维修部包师傅的事情,杂七杂八的都有,甚至不乏怪谈之类的,但都无关紧要。
上课铃响起,终于能不再被同学围着提问的北浔则转过脸低声试探着我。
“喂小花,你今天还要去调查么?”
“是呀,手上的讯息实在太少了,想把事情弄清楚还差很多,反正周五下午只有一堂课嘛,接下来很空~”已经计划好接下来行动的我将记着案件相关的笔记本用力合上,小心地放进包里,并重新拿出一册学习用的笔记本。
“真是孜孜不倦呢~不愧是小花你呀!”北浔在赞叹过后,挑动着眉毛把脸微微凑了过来,压低着声音故意发出慎人的声音向我传达道,“喂……小花刚才听到了么?听说包师傅住的那个宿舍下面,之前是个墓地……这次包师傅的死和学校怪谈有联系!”
“啊,北浔……那个,我是唯物主义者,但不排斥其他宗教,毕竟唯心主义对于世界观的构建亦有帮助的,不过这些空穴来风的传闻就算了吧~”
我怎么可能会去相信这种可笑的传闻呢,听着笑笑就行了,即时叫停了北浔,不想浪费时间。反倒是北浔对我那排斥的态度而感到而发出了错愕的声响。
“诶诶诶?”
“我迟早会让这件事有个结果的!北浔昨天谢谢你陪我,不过,毕竟只是我个人行为,你有安排的话就去吧,不用陪着我。”
“那怎么行?别想支走我哦~”相反北浔的回答有点让我意外,虽然是朋友但也有自己的空间,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爱好而拖住她。
“发生了这么大一桩事情~我倒是很期待小花你会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这不官方还没通报嘛。说不定小花你反而还能给他们提供不得了的新思路呢。”
也许吧?如果我这兴趣真能派上用场就好了。
周五下午
“咦?还要去男生宿舍么?”周五全天课程终于结束了,我带着北浔站在男生1号宿舍楼下,而北浔看着楼外的标牌不解地叫着。
“哎呀,只是去宿管办公室而已啦!”说完我便拽着北浔走进了男生宿舍楼里走。
去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宿管办公室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本册子是专门记录该楼备用钥匙的借用与归还时间记录的。
之前提过,因为学生偶尔会有丢失或者没带钥匙的情况,宿管为了确保钥匙的行踪,要求借用者记下备用钥匙的借用和归还时间,但实际上这个册子使用最多的还是负责宿舍楼维修的人员,毕竟不可能特地给他们配这么多备用钥匙,而这些维修工为了完成工作,只能日复一日地在册子上签字并写明时间。
“OK!”我快速记录下包师傅在这几天的借用时间,也可以侧面了解他当天的行程,“然后去下一站……”
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了,虽然维修部的校工有着对应的学生宿舍楼,但偶尔学校设备有坏损也会叫他们。而包师傅分管的男生宿舍楼是1到3号楼,还有女生宿舍楼1到3号楼,北浔陪着我跑完了这六栋楼后,我们又去了趟包师傅的宿舍,但那边还是拉着警戒线有人看守。
看着外面竖着“无关人员,不得入内!”的警示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能做的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回到宿舍后我打开了笔记本,将包师傅他被杀当日的在几栋宿舍楼里借钥匙的情况都统计完善,这间接也反应了他这两天的工作流程。
不过从数据上看很奇怪,明明他死亡的前两天里,报修的宿舍从总数量上说看是真不少,但他周一却干得并不怎么效率,然后周二上午也是……每去一间宿舍都要花一小时以上的时间,非常摸鱼的效率,偶尔有个别东西难修费事我可以理解,但也不会都是这样吧。就像我报修的台灯一样,换个灯泡的事情能占用多少时间?
你看,但他在周二午休结束后明显能效提升了,在2号男生楼1点13分借了114、320的钥匙于1点35分归还,在3号男生楼1点55分借了301、419、615的钥匙,2点46分还了钥匙,能效大幅度提升啊……直到最后一次是女生宿舍2号楼,5点11分借了211的钥匙于5点42分还了钥匙。毕竟这个包师傅是直接住在学校里的,也没有那么死板的工作时间,将派发下来的维修工作处理妥当即可。
包师傅结束了他的最后一项工作就直接回了宿舍,因为他和徐耀约好了碰头时间……应该就是食堂里那位大叔说的那样。
其实关于这件事,大致思路我已经有了,但是不知为何……偏向于理性的我在处理北浔的问题时一样,在没有可靠的证据辅佐下,纯粹的理论推测永远使我内心感到不适。
傍晚
北浔已经换了身运动装站在镜子前规整了一下,准备外出夜跑,这几天由于种种原因让她不得不多次中断这个好习惯。而我将笔记本收好,换了套宽松些的衣服准备和她一起去操场运动一下。
“咦?这是头一遭……”北浔上下打量着我这个运动废材,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
“就算是换个心情咯,也许冷静一下可以让我有新的思考角度~”我将头发收束在一起绑了个马尾,不过手法和效果完全没法和北浔比。
然后我发现我没法和北浔比的东西可太多了,跟着她用了五分钟来到操场,可那时候我就感觉不想动了,但在北浔的怂恿下硬着头皮跑了一圈半我已气喘吁吁地不行了,那最后半圈还是她推着我走的,我放弃了……最后选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休息发个呆,顺便帮北浔计算着圈数和时间。
过了半小时左右
当我们运动完毕……呃,当我陪北浔运动完毕后,我们回到了宿舍楼里,刚走上楼梯的台阶,宿管办公室里如雕像般杵在座位上的男宿管发声将我叫住。
“钟小花,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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